跟他彻夜做僾。尽管他知道他们有很恩爱的过去,但此刻却无法感同身受,像是在看别人的事。 所以在他刚醒来的那段日子里,他非常的不适应钟起然的吻。 不适应到……他伸手推开了对方。 在他们相爱的四年岁月里,严昊从未拒绝过钟起然想要亲近自己的要求。 于是他看见钟起然愣住了,指尖好像有些微微发抖。但他不在意,他甚至不知道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该要有什么表情。 但不可否认,他或许有试着想要找回什么感觉,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人。 而这次之后,钟起然也开始减少来看他的频率。 在医院的第三周,他接受父母的安排,回家休养,期间没有任何一次想要主动联络钟起然的意思。他意识到自己有一种奇怪的心态,他想借着旁人的反应来认知自己缺失的感情有多重要。因为他感觉不到,便想透过其他人来表达给自己看。 这大概是每个患者初期都会经历的事,严昊并没有例外。 而所有人之中,钟起然的反应最为平淡,或者可以说最是无奈。但他眼中的感情掩饰不了,尤其是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。 严昊理解不了,也未曾试图理解。 他坐在窗前,几次看着钟起然登门拜访,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回去。 他看着钟起然的背影,冷漠的想着,这就是他的爱人。连最深刻的情感自己都感觉不到,还要用什么理由绑住彼此? 所以当他的母亲试探性地提出要自己与钟起然分开的时候,他同意了。 而今,钟起然签完字,又离开了。 他心中空荡荡的一点感觉也没有,没有悲伤,也没有失落。 ─── 钟起然回到他与严昊共同的家。从今天开始,这房子就挂在他的名下了。 他失神的坐在客厅一会,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,才发现眼前模糊一片。他擦了擦眼泪,吸了吸鼻子,却发现泪水止也止不住。他看见客厅上摆着两人合照的相框,再也受不了了,冲进去卧室抱着棉被痛哭一场。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,但问了只会比不问还更加难堪。 这一个月以来,他一直告诉自己,要撑住,要坚持下去,但却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给深深打击。 又一次对上严昊毫无温度的眼神后,他终于骗不了自己,那个人是真的不爱他了。 他哭了很久,哭到睡着了,醒来又继续哭,哭完了又继续睡,周而复始,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。 隔日,他开始收拾严昊的东西。 家里的每一件摆设对他来说都具有意义,都是他们这四年来的生活回忆。他收着收着又哭了,但这次不再这么崩溃了,也没有摔东西发泄,他任泪水静静的从脸上流过,将严昊的东西仔细收妥装箱,联络严家的管家派人取回。 他本来以为严昊只是随便说说而已,没想到几天后,对方真的派人来拿了。 钟起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,看着严家的下人将那一些箱子小心地搬了出去。他不敢心存幻想,只希望这些东西不要被丢弃在自己能看得的范围就好。 之后几天他照常去上班,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受到严昊的怂恿到他们公司去工作。他学的是统计,在一间小公司负责市场分析,这行业可以跨足各个领域。但他仍对研究这一块情有独钟,本来是打算出国读研才打工存钱的,后来却因为与严昊结婚而放弃继续升学。 现在他不用对谁负责了,便又想起了这件事。但他仍是犹豫不决,只是上网找了找资料后,又关掉网页。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,这期间严昊没有联络过他,他也不曾主动找过对方。 钟起然仍在看国外的研究所资料,像是迟迟下不了决心。然而他却把所有需要的档案都准备好了,只差提交申请。 半年过去了,钟起然卡在最后一个时间点朝看中的三所M国学院提出就读申请。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,电视媒体开始爆出严昊的绯闻,记者拍到他与某位富商的女儿共进晚餐的照片,报导写得极其煽情,甚至把两人的家世背景拿出来相较匹配,最后不知道以什么作为依据,还得出了一个相配指数87%。 钟起然只瞧了一眼,没有放在心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一则新闻。 后半年的时间里,他收到了某所学校的录取通知后,便回老家探望父母,提出离职,并计划了几个礼拜的旅游散心。他这些年存够了钱,可供他在国外就读的学费及生活费,或许可能还有些不够,他打算到时一边念书一边打工。严昊给他的钱一分未动,他也没有打算动用。 在去M国的前一晚,他点开手机通讯录,看着严昊的名字。 一年了,他给了严昊一年的时间。如果对方的记忆稍有恢复,哪怕只是一通来电或者讯息,钟起然都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。但完全没有,严昊对他仍是不闻不问。 现在他终于明白,自己是注定要失望了。 有些人只是短暂失忆,有些人失忆就是一辈子。但如果连爱都没了,记不记住似乎也都无所谓了。第3章 两人的合照 “好了,你出去吧。”严昊看着战战兢兢离开的下属,面无表情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。 他在家休养了将近半年,经心理医生判断生活不受影响之后,又开始埋首于工作。这无关喜好,纯粹是习惯。就像每天都需要吃饭睡觉一样,不重要但是必须,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任何事做起来都索然无味。 而他最近发现,自己重回公司之后,公司业绩与效率虽然提高了,员工却变得十分惧怕他。他一开始并不在意,直至HR提醒他,公司这三个月来的离职率过高,已超出正常公司该有的范围。为了继承家业,他从小就开始学习管理,自然明白这句提醒是什么意思,人力流动过于频繁,对公司并不是件好事。 而调查结果显示,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。 有员工觉得他冷漠、不近人情,也有员工表示他太过严苛,像在刁难,想达到老板的要求像是在做不可能的任务。 严昊看着那些评语,像是遇见了难题,无从下手。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模式与以往并没有太大区别,却察觉不到原因在哪里。 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,秘书提醒他,晚上六点还有个与A市富家千金的晚餐约会。 严昊应了一声好,然后结束通话电话。他明白这是母亲帮他安排的,以多与人群接触之名,安排相亲之实,他没有抗拒只是因为毫不在乎。车祸之后,他的感觉始终没有恢复,甚至对人的情绪变得更加迟钝了。所牛寺歹朱彳亍云力纟且以他现在就算想在意,也在意不起来。 他完成当日工作,按着下班的时间点离开公司,去赴那毫无期待的约会。 女孩打扮很漂亮,是他曾经喜欢,或者欣赏的样子,但他记不起来了,想不起来那种心动的感觉。 他面无表情地对女孩点了点头,女孩并不介意,反而对他灿烂一笑,眼神闪闪发亮。 居于礼貌,严昊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冷漠,但他也不想勉强自己笑,只是基于公事公办的心态,吃饭,聊天,然后时间到了之后走人。 随着时间过去,女孩的笑容渐渐消失了,甚至明显地感觉到这顿晚餐十分无趣。∮思∮兔∮网∮文∮档∮共∮享∮与∮在∮线∮阅∮读∮ 还未到点,女孩就推托有事要先走了。 这大概是这半年以来第六次、或者第七次相亲失败了。 他就算觉得无趣,也仍未放弃尝试,哪怕只有一点点,他也想再一次体会外物牵动自己情绪的感觉。 严昊回到家后,严母立刻追问今晚与A市富家千金的晚餐如何了。 他的回答总是一样的,“没感觉。” 他会对父母恭敬顺从,也仅是因为责任心与道德良知的驱使,才不至于让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人性。 严母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,转身问自己的丈夫: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,当初知道自己儿子出柜的时候也非常愤怒,并把这种愤怒的根源指向钟起然。在这期间,严昊不只一次解释过,是钟起然救了自己的命,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。但她仍是完全不能接受,救命之恩不一定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给赔进去。她气不过,便对钟起然说了一句重话:“你要我儿子这样报答你,那我倒不如当初让他就这样死了。” 钟起然说不出话来,反倒是严昊生气了。他隔日便搬出严家,并请秘书去办两人到国外的结婚事宜,证明自己是认真的。此后他的父母便不再管他,一直到发生事故。 严父从报纸中抬起头来,“你没错,只是儿子不喜欢。” “我这不是也希望他能纠正过来吗。他以前也不会、不会……”严母就算再大度,搞同性恋这种事她还是说不出口。这四年她放任严昊去闹,也是觉得总有一天儿子自己会想通的,果然她等到了这一天,却也换不回原来的儿子,“你就真的这么不在意吗?” 严父回答:“我要是不在意,就不会放任你去闹了。” 严母不服了,“我没有闹,我只是希望他走上正确的道路。” 严父不说话了,继续看他的报纸。 严昊回房之前,管家叫了他一声,小声问道:“少爷,您放在仓库里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处理?” 严昊是真的不记得了,“什么东西?” 管家回复:“从钟先生那里拿回来的东西。” 严昊想了想,记起来了。他当初的确有叫人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,结果拿回来之后就搁在仓库了,至今他也不曾看一眼。他那时想拿回来,也只是想更了解自己平日的爱好与习惯而已,不是有什么想要挽回的举动。结果严母知道了,怕他睹物思人,旧情复燃,就叫管家通通放去仓库,再找一天处理掉。管家哪敢擅自处理严昊的东西,就一直放着不敢动,是最近整理仓库时,才又想起这件事。 严昊想起当时的初衷,又对自己的现状毫无办法,便觉得看看也无妨。即便他现在回想起来,对钟起然这个人也没多少印象了,“我去看看。” 管家在前头带路,开了仓库的门,而后指了指堆在角落里的箱子。 严昊望过去,共有三大箱,实际上并不多,但对他来说,却已经很多了。知道他习惯的人都知道,他不喜欢留着多余的东西,不需要的就会清掉或者送人,在他发生事故之后,这种极简作风又变得更严重了。 管家顺着他的指示拆了一个箱子,里头都是生活用品,很明显是一对的另外半边。严昊只看了一眼,又拆了其他两个箱子,在其中一个箱子里的最上方发现放有两人合照的相框。他拿起来看了看,照片中的钟起然笑的很开心,而自己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