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着要做什么事情的姿势,很显然她们被人制住了。没有关的视窗坐着一个纤细的男子,温润的眉眼,苍白的容颜,被血渍污浊的水墨青衣。他出现在视窗以后就把她们制住了,连手指都没有动,只是一个眼神扫过,她们就全部都动弹不得,不要说呼救了,连眨眼睛都很困难。星坐在视窗,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的,用一种虔诚的眼光望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真珠。喜服还没有换,此刻还是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袍,低垂的眉眼没有一丝喜悦的痕迹。暗紫色的长发上被点缀了满满的金银珠宝,在灯光的折射下闪过刺眼的光芒。星抿唇,从视窗跳下来,向他走去,衣袂微扬,轻盈如碟。真珠只觉一道黑影遮住了他的光明,眼前猛地一暗,他下意思抬头,看到星站在他的身后,安静的望着自己。心跳猛地一顿,乱了节拍。“你来做什么?!”下意识的挑眉问,神态是深深的抗拒,凤眼中却有些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翼。星不说话,只是安静的望着他。扬手掠过他的发间,把一个个复杂,名贵的珠宝首饰慢慢的摘下来。他摘得很慢,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时间分割了,每一个动作都注满了柔情,真珠屏住呼吸,凝视着他的眼睛,贪婪的记忆着每一分的温柔。星低头,唇角泛起一抹苦涩。又是这样的眼神,没有想到世事轮回居然会遇到同样的事情,逼上同样的境地。即使容貌改变,同样的环境,看他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。是在恨吧。好想抢走他,好想带他离开,永远永远的不再回来。怎么多年了那双眼中的神色他依旧不能释怀,若是那时自己没有强行带他走,他就不会在未来的岁月里抑郁寡欢,更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,想起他离开时的毒誓。星感觉到破碎的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流出,淡淡一笑,自己这是怎么了,明明说过不在去想的,却想的更多,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历历在目,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昨天,所有的岁月都只是自己妄想,所有的事情都在重演。星摘掉真珠发间的最后一个珠钗,缓缓露出苍白的笑容。“还是这样最好看。”对于他的避而不答,真珠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烦躁。口气不好的喝道:“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!”话一出口,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,他不想吼他的,可是,话已出口,连他自己都不明白,星的逃避会让他如此的生气。“我来……”星慢慢的说,“我来,看看你。”真珠不悦皱眉,“有什么好看的,现在你看了,可以离开了吧。”“真你……”星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的望着他,水晶般闪亮的黑眸下掩藏不住的疼痛让真珠心疼。“……不要生气……”“我没有生气。”真珠迅速的反驳,大家却都清楚的看到他周围噼里啪啦燃烧着的大火,这样都不叫生气,那什么才是。星好像不知道察言观色般,真珠说没有生气,他就以为没有生气。小心翼翼的笑着,轻声道:“真,我想……”真珠心一颤,他下意识的说道:“我不会跟你走的,你不用再说了!”星暗下眸色,好像早就知道。轻轻道:“我没有想带你走……”真珠气势汹汹的揪住他的衣领,“你没有想过带我走?!!你居然……!!”他说道此处话音戛然而止,自己心心念念居然只是会错了意,呵呵……好样的你!真珠咬牙切齿,一字一句道:“我恨你!!”星强迫自己没有闭上眼睛,安静的接受着被恨意的大潮淹没,他轻轻的说:“真,我帮你穿嫁衣,好不好。”“不好!”真珠斩钉截铁的拒绝,“你又不是我的谁,不配!”星依旧温柔的笑着,“真,我帮你穿嫁衣,好不好……”“不好!你不要烦我,你给我走!”星恍若未闻的拿起新床上叠放整齐的大红喜服,微笑着站在真珠身侧。“真,我帮你穿嫁衣……”“不!”手中的喜服被抖开,并不是落一开始说的月白色,而是喜庆的红色,衣身用黑色的上好锦缎修饰,百鸟朝凤图用金丝银线刺绣,长长的拖尾落到地上,褶成了一团。“真,我帮你穿嫁衣……”星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,又带着掩不去的悲伤。“不!”真珠别过脸,不去看他。星拿着喜服向他走了几步,步履竟见蹒跚,有好几次踉跄侧身,若不是即使扶住身边的桌椅,只怕已经摔倒在地。真珠侧着脸没有看到,旁边被定住的其他侍女却都看到了,明明不关她们的事,居然自觉揪心。星稳住身子,来到真珠身侧,掰过他的身子。“我帮你穿嫁衣……”“不……”真珠声音颤唞的拒绝,“不……不要逼我……!”“对不起……”“你走……你走啊……!”“对不起……”星咬着唇,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,滑过苍白的唇,流下一道浅浅的泪痕。“让我帮你穿……”“你走!你凭什么给我穿……你凭什么!!!”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让我帮你穿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星坚持着,落下的泪越来越多,睫毛都被泪水湿润,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。真珠已经退到了墙角,无路可退,他咬着牙瞪着眼前的人。“你!不要欺人太甚!”星不说话,抬手抓住他的手臂,穿进了一只衣袖,也在这一瞬间,真珠低头咬住他的手臂,狠狠的口齿间血腥弥漫。星好像没有痛觉般不推开他,连眼泪都不在留,而是眉眼泛起温柔的微笑,单手为他穿衣,整理,系腰带。若不是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,眼圈周围的暗黑色越来越重,只怕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享受,都以为他很舒服。周围的侍女好多已经看不下去了,却又别不过脸,只能闭上眼不再去看。有一些心软的,在已经泣不成声。其实她们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,还是不太能接受的,而今,才发现有一种感情,居然会这么惨烈。没有爱过的人只看见浮现表面的奢华,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伤筋动骨的疼痛。只不过,不是谁都可以承认的住,也不是谁都愿意去承受。很多人,在伤痛来临的时候,就会戛然止步,好听点是有理智,其实不过是根本没爱过,亦或者没有爱的那么深。所以,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,所以才会说爱你就放你自由。星没有那么大的气度,要他放手若是没有经历过以前的那件事,他一定做不到。但是,有很多的记忆即使过了这辈子都是删不去的,那样的记忆不是太痛,就是太幸福。而今,他不想那么痛的历史在发生一次,所以,他选择了放手。只是,放手并不代表着放弃。穿好喜服的真珠,美的惊心动魄。尤其是细长凤眼中负责的光芒,明灭变化间让人移不开眼睛,星笑着是幸福,也是悲哀。幸福的是他的心爱之人魅力还是这么的惊人,自己的眼光真的不错。悲哀的是他的嫁衣,他的美丽从今天晚上开始,就再也不是为他而绽放。真珠终于松开口,星的手臂上有一大片的血渍,还有细小的血丝从手臂中冒出。他抬头,冷冷的望着星,唇角一道殷红的血缓缓流下,不知道是星的还是他自己的。“现在衣服都穿好了,你该走了吧!”“好。”星点点头,不在坚持,慢慢的像门口走去。真珠见他这么好说话的离开,想都没有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手抓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正好就在刚刚咬的那个伤上。`本`作`品`由`思`兔`网`提`供`线`上`阅`读`“你这就走了?”真珠抓着他厉声问,那模样恶狠狠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吃人似的。明明刚刚死活让人走的是他,现在不让走的又是他。当然他此刻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,他的脑中只有一点就是,星不该就这么走了。星步履不稳的转过身来,黑亮的眼睛都是暖暖的怜惜。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,也许是他太过温柔,也许是看到他的苍白,真珠没有抗拒,任由他抱着。在真珠发间落下一吻,星轻轻的说:“等你,五十年。”黑亮的眼睛在苍白了脸色异常的明亮,他一字一句的说:“最多五十年,五十年后的今天,不论发生什么事情,我都会来,接你回家。”真珠终于落下了泪,沙哑的嗓子略带哭腔。“五十年,五十年我们都老了,还不知道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,等不了,等不了的。”“不,我不会老的。”“你不老我会老啊!”真珠捶打着他,“等不了的,我会老,会变的很丑。”“没关系。”星温柔的抱着他,吻去他的眼泪。“你就算是变老,变丑,我都不会介意,只要是你,我都不会介意。”真珠吸吸鼻子,哽咽道:“我要是死了呢?”星眉间闪过一丝刻骨的痛苦,抱着他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,他深吸一口气,低头望着真珠的眼睛,一字一句起誓般的说道:“如果,你真的死了,那么,我等你下一个的轮回……!下个轮回我会守着你,一步都不离开。”“你骗我!你要是找不到我呢?你要是找不到怎么办!”星的薄雾薄雾凝成凄苦,“不会找不到的,只要是你我都找的到,真的。”那句真的,犹如魔咒般温柔的蛊惑人心,没有人在听到之后能怀疑其背后的真实性。真珠安静了下来,狠狠的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泪,张牙舞爪如一只倔强的小兽,“好,我信你。下一世,如果你没有来找我,那我就去找你,不要想赖掉!”星温柔的微笑,周身泛起一层薄薄的银紫色的光芒,身形在光芒中越来越淡,慢慢消失在空气中。一开始被制住的侍女们早被解开了禁制,只是她们好像呆了似的,没有一个人动,发出一点响声。新房中只有他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。“等我。等你。”真珠收回思绪,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,坐回到梳粧台前,淡淡说道:“时间不多了,你们还在楞什么?”下一刻新房的安静立刻被吵杂,惊慌的女声代替。星撑着最后一点力气,回到水云阁。才进门就倒在地上,无论如何都起不来,不想被心爱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相,却也不能就此放手,强撑而去的后果就是,精疲力竭。一声戏谑的冷笑在房间响起,“啧啧,看看这是谁呢,冥界还真是尽出人才。”星闭上眼睛不想看眼前人,此刻就算是个孩子都可以轻易的制住他,更何况是这个人,知道他来就是为了羞辱自己,那就由着他说。那人却是不甘心,一把揪过他,薄唇扬起一抹邪笑。“宝贝,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能理解为是在邀请我。”在温热的气息靠过来之前,星强迫自己迅速的睁开眼,对上的是一对银色的眸子,垂下的银发。眼前的人有一种不能抗拒的魅力,此刻的笑容更是有一种难掩的邪魅,妖精特有的勾人心魄。“夙夭,你这又是何必……”星轻叹。他轻笑,抱起动弹不得的星,孤傲一笑。“我的事别人管不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