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宋老头软硬不吃,愣是不理傅长言,一甩袖子就走了。 他还指望着傅长言来喂灵昀吃药呢,自是不可能放他离开。 …… 半个时辰后,宋老头派灵兽将药送了过来,傅长言臭着一张脸接过去,末了掐着宋钰下巴用嘴硬灌下去。 许是曼陀香里的暖情药效未散,这回嘴对嘴喂药,宋钰倒是没嫌恶心,还热情似火的主动迎上来,纠缠着他的唇舌不放,登徒子一般将他才穿好的衣袍又给撕碎了。 宋钰这人估摸着属狗的,于情·事一块上特别喜欢咬人,一碗药喂完,傅长言嘴唇肿了不说,脖子和锁骨又多了几个咬痕。 再说宋老头的解药,药效也是极好的,宋钰叼着他肩头一块肉啃得正香呢,神思忽而就清明了。 “哐当”的一声,骤然后退的宋钰一个不慎从床头往后摔了下去,他跌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看着衣衫不整满脖子红痕牙印的傅长言,手指着他抖个不停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“你还有脸指着我?”傅长言脸不红气不喘,扯一扯自己的衣袍,摇摇头道:“真是没想到,宋钰你居然是这种人,什么清风明月的正道头牌!我同你说过,我不好男色,你如今这样对我,我二人的缘分怕是要尽了。” “唉……看在你曾帮过我的份上,这些……”他故意把衣袍拉开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,再蹙着眉叹道:“这些就算是我还你的恩情,救命之恩以身相许,我也算仁至义尽了,你便放了我吧。” 分明是他下药害他,这会子却仗着宋钰处于巨大的惊吓中回不过神来,就先发制人颠倒是非黑白。 然宋钰便是再出格,他本质上还是清雅温良的君子,纵然对傅长言心思不纯,可他却不敢真对他做些什么,眼下竟莫名做了出格之举,别说傅长言要责怪,他自己都觉得羞愧不已无地自容。 “是我之过。” 他红着眼,声音支离破碎的,勉强站起身来,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轻晃几下,随即突地召了云泽剑在手,剑身一晃就要抹脖自尽。 “我草!!!” 傅长言登时炸了,连忙扑过去夺剑。 “宋钰你冷静点!我草你真是牛逼啊!草!!!” 宋钰抬眼望着他,漆黑的眼眸满是伤悲凄楚,他坚持握着云泽剑要去抹脖子,嘴里倒抽一口气,颤声道:“是我之过……” 傅长言急忙大喊:“草不是你的错!你没过错!是我错了我错了!我对你下媚药了!你才会神志不清对我这般那般,你真没错,我错,全是我错,你别冲动,把剑放下啊!” 宋钰垂下眼,睫毛颤巍巍的,声音开始哽咽,“对你做出这样的事,又怎么不是我的错,是我之过……” 说着,云泽剑真往脖子划过去,一道血痕立即出现在苍白的脖子上。 傅长言被他逼得口不择言了,忙喊:“不是的,是我错,我喜欢你!我想要你!!我故意对你下药,是我想上你!!!” “……” 宋钰便僵在了原地。 “可我是男子……” 他泫然欲泣地望着他。 傅长言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,除了人高马大之外,哪点像男子了,还那么扭捏,但他知道他是男子。 “我知你是男儿身。”第45章 钰言-45 * “唉……” 好不容易夺过云泽剑, 傅长言握着剑坐在床边, 忍不住扶额长吁短叹,心里暗道宋钰是真牛逼,明明是他被他轻薄非礼了, 怎么最后还得他去道歉哄他? 譬如眼下,宋钰虽不寻死了, 但坚持要去外面跪一晚上给他赔罪。 跪便跪吧, 让傅长言闹心的是外面下雨了, 从白雪皑皑的缥缈峰刮下来的寒风,带着芝麻绿豆大的雨珠倾泻而下,他坐在屋内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凉意。 宋钰的内伤本就没好,这会要是再淋一晚上雨, 明日怕是又要发烧生病了,届时喂药烦的还是他。 傅长言还能怎么样,只能出去哄了。 这叫什么事啊! 年轻时同刺球儿一样, 稍微碰一碰就放刺扎人, 现在年岁渐长, 脾气是有所好转,可他爱砍人的毛病就没变过,从前喜欢砍他, 现在变成砍自己。 什么狗屁正道魁首仙门希望, 仙门百家若真由宋钰一人来掌权,怕是整个天地六合都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。 宋钰这人,委实有些矫枉过正过犹不及了。 还是个死心眼的, 认准一个道理后就不知道变通,猪蹄子一样笨! 傅长言腹诽完再次长叹,末了裹紧重新换上的第三套衣袍,拿起那把缝缝补补好几次的油纸伞,撑着走到院中。 雨势渐大,站在屋檐下衣摆便被雨水打湿。暗沉夜色,孤灯烛火,宋钰纹丝不动跪在风雨中,一袭白袍早已被雨水浸透,他背嵴挺直头颅低着,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往下流,神色显得有几分苍白。 “宋钰,你起来。”傅长言皱着眉唤他。 人没动,只在听到他声音时,睫毛轻·颤。 傅长言只好撑着伞走到他面前去,软下语调道:“行了,我真没生你气,也不怪你,大家都是男人,给你摸几下我还能掉块肉不成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起来好不好,下这么大雨跪着,不怕感染风寒吃药?” “……” “算我求你可好,进来吧,别胡闹了,你就是把腿跪断又能如何,于我而言既没好处也没坏处。” “……” 当真是苦口婆心的劝了,偏偏宋钰就是不动,傅长言被他的死心眼弄烦了,抬头看一眼越发大的雨势,沉思片刻把伞一扔,两手揪着宋钰衣领,深呼吸一口用力亲了下去。 宋钰猛地一僵,抬手握住傅长言胳膊,一开始手里的力气使得极大,像是要把他骨头给捏碎了,须臾又卸下力道,下巴情不自禁往上抬了抬,又隐忍着不敢有什么大的反应,忍的脖子上爆了青筋。 傅长言倒是未发现跪地之人的小动作,他抱着一颗忐忑的心,薄唇压在宋钰唇上厮磨,毫无章法技巧可言,纯粹是抱着只要留下相似的红痕牙印就可的念头。 宋钰呼吸一滞,怕惊扰了面前的人,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,只在唇上一松时轻喘几下,呼吸粗重。 “现在我也轻薄你了,我们算扯平了!” “好了,宋哥哥,快回去吧,再淋雨你又要吃药药了!” 傅长言的吻只停留在锁骨处,到底没勇气去扯宋钰衣袍,他往后退开,说完话不管不顾拽着他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,强硬的带着他进了屋。 两个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,雨珠“滴滴答答”顺着衣摆往下落,在地上留下几片水渍。 苍穹之上乌云满天,雷声沉闷,闪电开始划过夜空。 宋钰一脸苍白双目无神,跟丢了魂一样。 傅长言有些心虚的看他几眼,见他呆呆傻傻的,心内暗道自个儿方才之举是不是太刺激一点,他受不住? “咳,咱们还是先换衣衫吧,免得真感染风寒了。”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线_阅_读_网_友_整_理_上_传_ 干站着特别窘迫,傅长言便寻了个由头打破沉默,言罢正要转身去内室拿衣袍,手腕倏地被人握住,这一次力道倒是很轻柔。 回头,映入眼帘的是宋钰泛红的双眼和紧抿得唇瓣,他定定望着傅长言,哑声道:“为何……你为何要如此……如此待我……” 傅长言看他一脸要哭的样子,心里怕的不行,慌忙连声道歉,“对不住对不住,我不是故意要那般欺辱你的,实在是你口口声声说轻薄我了要赔罪,我都说不用赔罪了,你非、非要在外面跪着。那我还能怎么办,只能以牙还牙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投桃报李也轻薄你一回,如此我们便算两不相欠,你说对不对?” “……” 宋钰蹙紧眉,眼眸轻阖,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,他不死心的再次望向傅长言,唇瓣嗫动着,挣扎着出声:“只有这些吗?” 傅长言小心翼翼道:“宋钰,此事着实是我不对在先,若不是我……我胡闹对你下了带有暖情药效的曼陀散,你也不会失去理智。那些事我是真没在意,今日换作旁人对我那般,我也是不会气恼的。你莫要再介怀,何况我也对你上下其嘴了,此事就此揭过可好?” 啧!今日若换作旁人如此,他早一扇子将对方掀翻在地了,可对方是宋钰,他就是自己吃亏也得哄着,毕竟打又打不过,逃也逃不了。 傅长言还能如何,为了大局和自己的小命着想,就只能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去哄了。 “我二人虽正邪两道注定不能同归,然重生后你对我的好,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。方才情急之下对你说了冒犯的话,什么喜欢不喜欢,都是……都是口不择言。我知你是正常男人,也知你一心修仙绝情断欲,是我该死,三番两次招惹你。宋钰,对不住,真的对不住,是我之过,你是无辜的。” “你放心,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加害于你,我会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,等我娘的事情查清楚后,定带你去魔宗灭了璃渊,让你成为仙门百家正邪两道响当当的大人物!人人都尊敬膜拜你,不敢对你有丝毫的冒犯!!” “不必说了……” 宋钰蓦地扬声打断傅长言,捉着他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,接着似十分疲倦一般,耷拉着双眼缓缓背过身去,手脚僵硬地往外走。 “哎你去哪啊?” 这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? 傅长言皱着眉看他,想伸手拉住他又不太敢,怕他觉得被他触碰很恶心。 “书房。” 宋钰淡淡开口,脚步虚浮,迈出房门时,手扶了下门框才稳住身形。 傅长言看他好像不太对劲,担心他是不是内伤发作,又或是淋雨着凉,便快走几步追上去,“你没事吧?” 他伸手想去搀扶他,结果被他飞快地开启。 “不必。” 宋钰一眼都不看傅长言,说罢扶着墙走到书房里。 傅长言能感觉到,此刻的宋钰心情甚是不佳,隐隐有悲哀凄凉之意,不知为何会如此,莫非是他哪句话说错了,令他感到不快? 唉!宋钰啊宋钰,你说你这个人,心思如此难辨,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,纵然他聪敏过人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,如何能知他心里作甚想法…… 左右猜不到,索性先回房换衣服,待会儿给他送干净衣袍时看看他心情可好一些,若还是郁郁寡欢的,他再想法子哄一哄便是。 说起来宋家抠门的令人发指,宋钰拢共就六套衣袍,今晚被他撕碎两套,如今他自己身上穿着一套,傅长言换下的湿衣袍一套,柜中便只剩下两套了。 拿起仅剩的两套衣袍,傅长言寻思着真得让踏雪送点钱过来,待过些时日离开缥缈山后,到哪个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