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智障般的声音,渝州走近几步,就见船首的桅杆下方聚着不少人,人群中央坐着3个小伙,他们穿着老旧的大衣,叼着香烟,正兴致勃勃地打着某一种独特的卡牌游戏。 斗地主。 “他们在玩什么?”渝州扯了扯身边同样看热闹男子的蓝格子衬衣。 “不知道,从没见过,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。”那个男人说道。 渝州缩回了脖子,这个地方并未发明斗地主,这三个家伙是自己人,他很快提炼出了这两条资讯。接着又凑上去看了几眼,牌是最普通的牌,市面上5便士就能买到一副。 而“地主”身边的钞票下方,则放着一张船票,船票上写着D118房间。 不错的想法,但是桥牌俱乐部刚被一锅端了,这三个家伙还敢大张旗鼓地玩这种花招,会不会有问题?至少,他站在这不过1分钟,就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。 放弃了告诫同伴的想法,渝州瞥了几眼,便“兴致缺缺”地离开了。 一路走到船首,也没见到其他形迹可疑的人,渝州有些失望地靠在栏杆上,然而触手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赶紧抽回手,算了,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,还是回去睡一会吧。 渝州刚准备离开,却听见一曲悠扬的小提琴自侧方缓缓响起,并不是西方某位音乐大家的得意之作,而是z国耳熟能详的《梁祝》。 大概率是自己人,渝州向前走了几步,一位14,5岁的少女正站在阴影处,闭着眼拉动手上的弓弦。 琴音柔和,宛转悠扬。 她的脚下放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裙子的洋娃娃,与电影《泰坦尼克号》中小女孩柯拉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。 只是没有见到任何联络方式。 渝州想了想,就拉开口袋,用一个只有女孩才能看见的角度将手机暴露在她的视野中,以此来告诉对方他的身份。 然而小女孩无动于衷,她拉着小提琴,似乎对这个穿着破烂的同伴丝毫不感兴趣。 渝州微微皱眉,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原委,玩家在此地死亡后会爆出一半卡牌,其中自然也包括存放着大量现代用品的空白卡。现代的物件无法让他们确认彼此身份,只有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与资讯才是开启一切的敲门砖。 想到这,渝州在船首席地坐了下来,他拿出画板,替少女画了一张素描,用天猫,京东狗,和某只红围巾企鹅代替了那个有些恐怖的洋娃娃。 画中的女孩被三个可爱的小动物环绕着,更添了几分生动。 “这位美丽的女士,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?”渝州将画送给了少女。 “丹妮莉丝.坦格利安。”女孩的声音异常冷漠。 渝州扬眉,这是对暗号?还挺谨慎啊。他思忖片刻,礼貌而不失殷切地说道:“冰与火共融,真是一个好名字。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?” 女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抱起地上的洋娃娃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走了?渝州有些摸不着头脑,莫非四周有危险? 他脚步一滞,突然一拳砸向护栏,眼神阴鹜:“bitch。” …… 又游荡了一阵子,再无任何发现,渝州便回房小睡了一会儿,很快就到了用餐时间,他洗了把脸,缓步来到了平民就餐区。 4排简易木桌,一桌16个位置,没有私人空间,所有人必须挤在一块用餐。 渝州坐下,不抱任何希望地打开了选单:蔬菜汤,煮土豆,葡萄干面包,豌豆,洋葱圈。 果然没什么食欲,他一个一个往下看,却惊喜的发现今天有限量供应的李子布丁。 他刚想叫餐,就见沙文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,还用手杖捅了一下他的后背,接着又阴着脸朝他招了招手,示意渝州和他走。 渝州不明所以,但还是放下选单,跟着沙文走了出去。 “你居然在餐厅里吃饭,你是想害死所有人吗?”沙文走到楼梯下方的角落里。 “我点完菜会去房里吃的。”渝州说道。 “谁知道你会不会。”沙文扬起了下巴,“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绅士,我决定,以后由我来监督你,我会给你带吃的,你就好好在房里呆着,哪都别去。” 渝州听闻此话突然笑了:“怎么,你订到二等舱的空房间了?” 沙文没有说话,算是预设。 所以,这是来感谢他的建议,渝州摸了摸下巴:“二等舱的菜品?” “便宜你了。像你这样的平民这辈子都没尝过羔羊肉配薄荷酱的滋味。” “是啊,真是要感谢凯利先生了。能让我在死前吃到这种美味。”渝州被他的某种类似猫的属性逗乐了,“不知道我能自己去点餐吗?保证拿到食物就走。” 沙文昂着头,不时用余光瞥一眼站在一边的渝州,最后还是高傲地用鼻音发出一个“嗯”字,作为回答。 渝州开心的笑了,这下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三个楼层间来回走动了。 沙文看着这个笑容,脸颊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潮红…… …… 二等舱餐厅,渝州拒绝了沙文推荐的羔羊肉配薄荷酱,而是要了一份煮米饭,配红酸梅酱烤火鸡,最后再要了一个李子布丁。 “没见过世面。”沙文对渝州的选择很不满意。 “最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吃。不然这10天就没有惊喜了。”渝州笑着将食物装在沙文提供的小木盒里,盖上盖子。 “但好东西可不会原地等你,明天未必还有这道菜。”沙文反驳道 。 “不,我有信心,它一定会在原地等我的,就像刚才那位美丽的送餐姑娘,就在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。”说完,渝州自己都笑了,“好了好了,不说笑了,你知道船上的医务室在哪吗?我想弄点酒精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要是不小心流血了,可以紧急处理下。”渝州解释道。 “算你还有一点善心。”沙文哼了一声,指着第三张圆桌上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士说道,“他就是菲利普医生,所有药品的取用都要得到他的同意。到时候……咦,他已经吃完起身了。” 说着,沙文用手杖捅了捅渝州的后背,让他赶紧跟上。 两人保持着3m的距离一前一后跟在菲利普医生的后头,很快就来到了这艘皇家邮轮的医务室。 门口已经等候着两个人了。 那两人,一人70多岁,身着不怎么搭调的厚重毛大衣,两鬓斑白,左脚的膝盖似乎受过很严重的伤,走路跛的厉害,另一人40多岁,身姿笔挺,寸步不离地跟在老人身边,看上去像是他的管家。 “这位阁下,您感觉哪儿不舒服?”菲利普医生拿出一串钥匙,找到黑色的那把,开门进入。 屋内摆放着一张医用床,一张看诊用的小桌子,以及一个结实的,上了两道锁的药品柜。 他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纷乱的医学导报,给老人拿来了一把椅子。 “谢谢。”老人坐下,揉了揉他的膝盖:“最近天气太潮湿了,老毛病又犯了,我想要2片止痛片。” “好的,这瓶药您拿去用吧。”菲利普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阿司匹林。他的抽屉内还有不少这种药,显然,这种快速镇痛的药物在船上广受欢迎。 老人拿了药很快就走了,渝州坐上了他的位置。 “我需要一些75%酒精,或者0.3%的双氧水也行。” 菲利普医生没有多问,甩给了他一盒酒精棉签。 “医生,我想要医用酒精,液体的那种。”渝州抱着食盒说道。 “?”菲利普皱起了眉,第一次正眼端详渝州,“你要那个干嘛?” “他洁癖。”沙文快步走到医生身边,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,“多给一点。”△本△作△品△由△思△兔△网△提△供△线△上△阅△读△ 菲利普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,他掂了掂手中的重量,没有多问,很快给了渝州1瓶医用酒精和一瓶双氧水,毕竟,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,不是吗。 倒是渝州感觉有些奇怪,这沙文怎么回事,像小弟一样为他鞍前马后,明明刚才还怕他怕的要死。 “新房间很不错?”渝州疑惑地问道。 “当然,二等舱没有那些古怪的家伙,好的不能再好。”沙文嘴角微翘,但很快觉察出这样不合礼数,矜持地抿了抿嘴。 “别高兴的太早。”医生又拿起了他的医学导报,闲散地看了起来,“二等舱也不是人人都那么规矩。格蕾丝太太刚来我这诉过苦,隔壁两个婴儿又哭又闹,吵得她头疼,她不得不预先拿两片安眠药,以防夜晚睡不安宁。” “一定是那些新贵族。”沙文嗤之以鼻。 离开医务室后,渝州便前往三等舱。沙文不知有何目的,一直跟在渝州身后,以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。 “你真的,真的有那种病吗?”沙文开口道。 “当然。” “那你晚上还去金那。” “唔,”渝州转过身,“是他先用手掐我的脖子,又用脚踹我的心窝,还把一叠钞票扔在我脸上,这样别致的追求方式真让我感动万分呢,不答应也太说不过去了吧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怎么,你和他关系很好?” “没,我只是听过他的大名,烟草大亨奥纳西斯家的小儿子,鼎鼎有名的纨绔子弟,玩得花样很多,而且弄死弄残的不在少数。”沙文欲言又止,“你……” “呵呵,我就怕他玩得不够激烈。” 沙文黯然离开,渝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喃喃道:“不会吧,真的假的?” …… 渝州在房间里吃完了晚餐,慢条斯理地将餐盒与刀叉洗干净,甩去水放在了靠窗的位置,便翻了翻包裹,找出一件看起来最干净的衣服换上,又围了围巾,这才出了门。 他沿着棕红色的实木阶梯,一阶一阶攀上顶楼,又沿着s型的走廊路过了头等舱的茶话室。 四根纤细的装饰柱上点缀着花环,蜡烛和贝壳。黄金和象牙白的搭色让这里看上去素雅却不失富贵。 壁炉里碳火正旺,三位身着华服的女士正坐在暗金色的沙发上喝茶。 四周摆满了生机盎然的天堂鸟盆栽。 “那天早上,我还躺在床上,突然听见隔壁砰的一声巨响,吓死我了。”一位带着珍珠项链的女士比了个爆炸的手势。 其余两位用手绢捂着嘴唇轻笑。 带珍珠的女士见其余两位不相信她,羞恼得加重了音量,“真的,真的是砰的一声。” “好了,阿佳妮,我们都知道,那天早上第三大道出了一起严重的车祸,一位喝了酒的司机意识不清,将一辆代售的婴儿车撞得粉碎。”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女士笑得花枝乱颤,“砰的一声。大家都知道了。” 另一位女士则有些心不在焉,只是低笑着附和。 “你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