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前一个人的身上,然后转身往后走。 申均延像一头暴起的豹子,在渐起的水花中猛的扑了过去,他手中是一条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破布,在赵县令猝不及防间,狠狠勒住他脆弱的脖子。 他的力气太大了,赵县令手中的长鞭脱落,两手死命拉扯着布条,口中发出呵呵的破风声。 他这一举动来的又快又狠,赵县令快被勒断了气,好在衙役们反应及时,三四个上去拉扯,才勉强从他手下将赵县令拉了出来。 赵县令失力的跌跪在地上,大口大口喘气,他脖颈间一条深深的乌黑淤青,申均延被人拉扯着踢跪在地上,赵县令爬起来摸着脖子狠狠给了他一脚。 “不知好歹的东西,把他们通通都给我杀了!”,他气急败坏的躲在衙役背后,指着跪在空地上的难民,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。 一时间哭嚎声更甚了,一个个拿着长刀的衙役,把刀刃在惨白的脖颈间比了比,找了个更好落刀的位置。 陈二狗感受着冰凉的触♪感,他拉着魏争的手问:“你怕吗?” 在这生死悠关的关头,魏争只是安慰的笑笑说道:“不怕,只是我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,实在太可惜了。” “什么心意?” “我爱上了一个人,爱了很多年,只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。” 不知为何,陈二狗听见他这么说时,心中一跳,情不自禁的问道:“那他也爱你吗?” 魏争失笑的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想告诉他,可我怕他再也不理我。” 顿了顿,他继续说:“不过我现在决定告诉他了,因为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。” 陈二狗侧头看着他明亮的眸子,美丽的吊稍眼中正完完全全倒映着自己的身影,他的神情很专注。 “你愿意接受一个偷偷爱了你很多年的人吗?二狗哥。” 陈二狗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惊讶,好像魏争本就该这么问他一般,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,他想或许自己内心也是会恐惧他离开的吧,他甚至还有一丝窃喜和如释重负。 如果在临死前可以和他共赴黄泉,想想也挺不错的,更何况比起来是自己更加离不开魏争吧,明明是自己更依赖他一点。 他情不自禁点头的样子差点让魏争飞起来,如果可以忽略悬在脖颈上的那把刀的话,他一定会高兴的在地上蹦上两三圈。 “动手!”,赵县令站在人群后恶狠狠的说道。 身后拿着长刀的衙役可不会管这些人的哀求,他吐了口唾沫,高高将刀举了起来,陈二狗看见赵县令正站在前面笑着。 他紧紧拉着魏争的手,闭上眼,竟不是那么怕了,就算被人丢弃在那腐臭的尸坑中,如果有魏争陪在身边的话,好像也不是件太可怕的事。 他听见了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,破开的气浪将他两侧的寒毛吹开,透凉的感觉从上而下蔓延开来。 突然!他感觉大地有些轻微的震颤。 “谁敢动手!!”,一声暴呵突如其来的在大门外响起,生生将这些刽子手的刀定在了半空。 随着话音刚落,整齐的士兵,依次排开将荒山围了起来。 为首是个骑着马的中年男子,他两步跨下马,来到赵县令面前,抬手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的他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。 那些个拿着长刀的衙役吓的屁滚尿流,没了主心骨般纷纷丢了长刀瑟瑟发抖。 “来人,把赵县令押下去,择日回京听候发落!” “不!你不能抓我,我什么也没干!我是朝廷命官,你不能抓我。”,赵县令万万想不到他的事情是如何败露的,他分明以将这荒山顶围了个水泄不通。 几个士兵走上来将疯狂挣扎的赵县令和那些个衙役拖了下去。 中年男子快步来到申均延面前,抱拳单膝跪下:“大人!属下来迟了!宋大人他——” 中年男子还没说完,申均延便冷着脸站了起来,一把推开他往外走,他要去把宋守山的尸体找回来。 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,就定住不动了,中年男子带来的人群中,有一辆马车很是显眼,虽然外表看起来又破又旧,可在这荒山顶上却显得分外奢侈。 有人拉开布帘下来了,下来的人面色十分苍白,连带着唇色都惨白了一些,他似乎身体不是很好,一个下车的动作都让他停了片刻,他扶住马车门和申均延对视。 冷漠的男人,脸上终于有了表情,那是一种写在骨子里的温柔和不敢置信,就像是在纷乱的浊世中见到了一缕曙光。他飞奔着冲了过去,伸手却不敢将眼前人揽入怀中,只是虚虚的抱住。 “守山!” 宋守山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,那张正派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悲伤。 陈二狗几人也走了过来,魏争一句话没说跟在陈二狗身边,只是那张对谁都桀骜的脸,此刻也缓和的带着淡淡笑意。 陈二狗拍了拍宋守山的肩:“没事就好!” 有些话无须多言,大家心里都明白。 宋守山却固执的摇了摇头:“我的命,是她换来的。” 大家都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,那支箭,如果没人替他挡下,宋守山恐怕已经真正变成那深坑中的一个。 有的人,她的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,也有的人要揹负着别人的生命继续下去。 “既然是她换来的,就好好珍惜下去。”,陈二狗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看了申均延一眼,这两个人的关系自从魏争向他表明心意后,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点。 申均延扶着宋守山走了,邬熙也向他告了别,陈二狗倒是没问他要到哪里去,他还没有那个闲心去管别人的事,看着魏争盯着自己的狂热眼神,陈二狗就已经隐约开始头痛起来,这里还有个烂摊子在等他收拾。 赵县令被下了牢后,青山镇暂时由宋守山派来的人接手,镇上的难民们总算安定下来。 这几日魏争越发粘他了,逮着机会就要问他说过的话算不算数。 其实陈二狗也不是个矫情的人,只是对着从小一起生活的人,突然让他转变另一个方式去相处,他总还不太习惯,不过陈二狗到没后悔那日答应魏争,因为他心中想要的,没人比他更清楚。第34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今日他醒时魏争已经去了学堂,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,只怕老夫子不会轻易放过他。 陈二狗伸了个懒腰,一侧头就看见床铺上躺着一支编织好的小兔子,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点,他将兔子拿起来放到了木箱内,里面已经有上百只形状各异的小动物了,陈二狗关上箱子那一刻竟然觉出点甜蜜来,不竟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脸。 他准备去集市买点食材做顿好吃的,因为今日是魏争和他的生辰,其实魏争到底是哪一天出生的,他并不知道,索性就一起过了。 等魏争放堂回来时,桌上已经摆了好多吃食,美味的食物香气,直往人鼻孔里钻。 陈二狗见他臊眉耷眼的模样,就知道他今日没少挨老夫子训。 “怎么,老夫子今天说你什么呢?”,陈二狗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道。 魏争一听,立马邀功的回道:“他提的问题我全都回答的上,二狗哥,今天吃什么呀?这么香。” “能回答上还这幅模样?”,陈二狗显然不信。 魏争从盘中捏起一片肉丢进口中:“老夫子见我对答如流,气的吹胡子瞪眼的,找着借口罚我。” 他还想在偷吃一片,却被陈二狗拍了下手背:“洗过手了吗?” 魏争干笑两声熘去洗手了。 两人这顿饭吃完了都没等到汪畏之来蹭饭,这么想来陈二狗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。 难道他府上出了什么事,陈二狗还想着明日去他府前看看,完全没感觉到对面正有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。↑本↑作↑品↑由↑思↑兔↑在↑线↑阅↑读↑网↑友↑整↑理↑上↑传↑ 魏争见没引起陈二狗的注意,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。 “怎么了?”,陈二狗回头看过来。 魏争摇了摇头没说话,又过了半晌他才说:“我先去歇息了。” 等陈二狗收拾妥当准备回床睡觉时,才发现原来魏争说的歇息是在他床上躺着等他。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对,一时间小院内静谧无声,不知是谁家的大黄对着月亮嗷呜了一声,魏争睁着一双纯净的吊稍眼,掀开被子一角,拍了拍。 “已经暖和了哦。”,语气十分钟宠溺。 陈二狗:“............”,你扬着这么纯洁的表情,说着这么让人羞耻的话真的好吗? 魏争见他一直不动,半坐了起来,将高大的身躯尽可能缩成一团,委委屈屈的说:“你答应我的,不能说话不算话,我看他们都是睡在一起的。” 陈二狗:“............”,到底是谁教坏魏争的,陈二狗想破头也想不到。 最后,陈二狗还是僵硬着身子走了过去,虽然他和魏争同床共枕了不少次,可以前两人关系还并非像现在这样。 他刚躺上去,背后就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身子,陈二狗身躯一顿狠狠往后踹了一脚,魏争才老实起来,可没过一会儿,一只大手就悄悄爬上了他的腰间。 陈二狗继续反抗,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勇,最后魏争终于占了上风,将人狠狠压制住。 “二狗哥,你的脸红了。”,黑暗中,魏争贴了上来伏在他耳阔轻语,灼热的气息激的他根根寒毛炸开。 魏争知道他妥协了,黑暗中扬起明亮的笑,一双吊稍眼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明星,闪着水光。 他埋头下去想亲一亲渴望已久的唇瓣,突然大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 陈二狗立马侧头想要推开身上的人,魏争暗骂了一句该死,强行压着他亲了一口,他还没尝到味儿就被陈二狗推开了。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,早不来晚不了,魏争真想把他的头拧下来。 那敲门声仿佛响了一个世纪,就像门内的人不出来,他就绝不会停一般。 两人只得下床披了件衣服去开门。 只是一个脸奇臭无比,一个倒是云淡风轻。 把门开启,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汪畏之,他整个身体隐在黑暗之中,穿着一身低调奢华的衣袍,头发披散下来,最显眼的却是他的表情。 他明明在笑,但陈二狗就是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开心,眼底没有一丝笑意,面色十分难看,白的像一只案板上的鱼。 “小宝?这么晚你怎么来了?” 汪畏之倒是不在意一旁魏争的瞪视,只是对陈二狗说:“我们全家要离开青山镇了,来向你道别。” “怎么这么突然?”,陈二狗皱眉,他直觉汪畏之瞒了他什么。 他身后的几个家仆咳嗽了一声,陈二狗看过去,发现这些人正抬眼往这边偷看。 汪畏之却笑着